希斯特里亚（1/2）
希斯特里亚
“你为什么又把他给弄晕了。”奇奇撇了眼身旁的肯尼。
“他要是肯跟你一样老老实实被拴起来谁会理他，嘁，青春期的小孩就是麻烦。”
“话说，这里……”
虽然已经下来有一会儿，奇奇还是没停住感叹，小小的一间教堂下竟藏着这么大的空间，只是艾伦被捆住的高台就离奇奇所在的地面足足七八米，除此之外更让她瞠目结舌的是看的到的地方一概布满白色水晶，人影倒映在脚下，头顶上也不例外，这让这个空间看上去又大了一倍。水晶亮飒飒发着光，让人头晕目眩，现在是下午还是晚上奇奇一时没了概念。
“别看了，卖不了钱，没人识货。”肯尼抄着双手说道，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这里。
“这真的是人类建成的吗？”
“不是，巨人的能力，了不起吧。”
这种地方也有巨人？什么时候的？奇奇心里有些激动，同时还有恐惧，离那个‘事实’越近，这种复杂的情绪就越让人烦躁。
“你找错买家了，调查兵团肯定要，虽然在价格上要被占些便宜……”
“你果真很喜欢那群家伙啊。”
奇奇没有理他。
肯尼倒像是来了兴趣，他蹲下来往奇奇身边凑了凑：“‘利维’，你刚才这么说对吧，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的亲爱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来最近刚学的时髦词汇。
“自封的？”
奇奇终于扭头看向他，两人都皱着眉头，一个满脸写着‘就你这样’，一个满脸写着‘你不礼貌’。对视一会儿后，奇奇决定捍卫自己的地位，于是她摇摇头：“我跟他住一起，睡一张床。”这是在她看来能够说明两人关系亲密的最好证据。
肯尼吹了声口哨点着头站起来，像是看了一场好戏。
“你呢？你们名字里都有阿克曼吧，之前认识吗？”
“亲戚啊，麻烦的亲戚。”他轻笑道，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反正奇奇心里不舒服。
“艾伦，你醒了。”希斯特里亚的声音。
大概是确认奇奇没事，她从刚刚开始就站在高台下时刻注意艾伦状态。
后者上衣被脱掉，双臂被锁链高高栓起，口中竹筒还没拿开，他打量了一圈，眼神分别在希斯特里亚和奇奇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好像在确认她们是否安全。奇奇开始觉得事情不简单，若他们真把艾伦看成独一无二的宝物，为什么现在还要这么粗暴地对他。
“艾伦，还有奇奇你们听我说，”希斯特里亚朝奇奇说：“我的父亲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叛现在在城墙内的所有人类。”
“希斯特里亚，你在说什么啊，他是我们的敌人，他做了很多坏事。”奇奇反驳道，“你父亲都对你说了什么？不要相信他。”
“喂，连我这样的人也要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听他的，你给我放尊重点啊。”肯尼一把摁下刚站起来的奇奇，”就跟刚才一样看着就行，有出好戏要开演了。”
“他确实阻拦了调查兵团的行动，尼克神父和利布斯会长也是他们杀死的，不过我父亲他不得不这么做，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希斯特里亚，就到这里吧，剩下的我会解释。”罗德·雷斯从入口处拎着个黑色皮夹下来，路过奇奇时看了她一眼。
“看好她，肯尼。”
身旁的男人懒洋洋点点头。
“你想对他们做什么？”奇奇恶狠狠地问。
但罗德·雷斯并没有把她放在眼中。
“你上司真不礼貌。”奇奇瞪着他走向希斯特里亚，然后牵着她的手踏上台阶，一步一步接近高台上的艾伦。
她突然注意到艾伦的双手都被严严实实的布包裹起来，再联系到他上身衣服被拿走、四肢都被控制起来……大概他们已经把艾伦上上下下检查了一个遍，目的是，不让他有任何机会变成巨人。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也没保障，奇奇心下开始打鼓。
“怎么了，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别怀疑自己，不过，就算有些印象也没什么奇怪的。”罗德·雷斯和希斯特里亚已经站到艾伦身后。
“父亲，你不是要跟他们解释吗？”
“是啊，我会的，但在此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件事。我们只要碰他就行了，这里过去发生的一切都藏在他记忆中的某个角落。这么做可能让他回想起来，或者说，给他一些启发。”他牵着希斯特里亚的手放在艾伦后背上。
“等…等等…”奇奇突然喃喃道。
“啊？你说什么？”
“等等！等等！”她大吼着，使劲抱头蜷缩着身子。
又来了，又是那种感觉，又要被什么东西吸走了，就像置于毁天灭地的飙风中，任由它把你带向毁灭，即使伸出双手也什么都够不到，在这种疯狂中慢慢变形，扭曲，然后消失不见。奇奇趴在地上瞪大眼睛，脑海里闪现一帧帧画面，这是什么？
教堂、家人、孩子、闯入者，巨人、残杀…还有农场，希斯特里亚，上次看到的那个黑头发女孩儿……深夜的森林，恸哭的父亲和儿子，那是……
艾伦！
“艾伦！”奇奇大喊道，但高台上的少年无动于衷，他彷佛在盯着什么东西看，那东西十分恐怖，恐怖到活活撕裂他的瞳孔，然后从里面溢出两行血泪。
“不要，快停下，快……停下。”奇奇哽咽着站起来。
“喂！”肯尼蹲下狠狠扶住她肩膀。
“不要……不要再看了，快停下。”
“谁？什么？”肯尼问。
罗德·雷斯和希斯特里亚的手从艾伦后背移开，奇奇脱力一般滑倒在地上。
“你果真和始祖有什么关系啊。”罗德·雷斯俯视着奇奇。
女孩儿没有动静，乌黑的头发平铺一地。
“还活着吗？”肯尼踢了踢她腹部，让她把脸露出来，“你把小姑娘弄哭了，尊敬的王。”
他们说的话没有进到奇奇耳中，高处的水晶倒映出所有人影，脚朝天头朝地，呵，好像也不是很荒诞，奇奇闭上眼睛。
儿子吃掉父亲，巨人吃掉人类，之类的，造物主可真是个恶趣味。
“总之赶快举行仪式，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外头现在全兵团倒戈的政变可是大获成功，这地方要不了多长时间肯定也会被发现的。”
这样啊，埃尔文赌赢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那现在就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你和你的小队先行离开吧。”罗德·雷斯的声音。
“嘁，用完就扔，真不爽。喂！”肯尼又踢了踢奇奇，“叔叔我被人赶走了，你好自为之吧。”皮靴的声音越来越远。
“好了，这样一来碍事的人就都不在了。”罗德·雷斯，拉开他的黑色皮夹，“哦，我忘了，还有一个怪物在。”
“呵。”
“你笑什么？”
奇奇没有理会她，只是怔怔地看着最上面那层水晶。
“父亲，她是我的同伴，叫奇奇。”
“先把她放一边吧，希斯特里亚，让你久等了。”罗德·雷斯打开了个木制小匣子，里面固定着的是根注射器，旁边的凹陷里是瓶透明液体。他不慌不忙地取出注射器，一边吸入液体，一边说道：“希斯特里亚你听好，虽然爸爸也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那个人，你的姐姐芙丽妲其实还没死，她的记忆还活着，你想见她吗？”
“我想，”希斯特里亚急切地回应，“我很想见她。”
一直安静的艾伦开始挣扎，锁链叮叮当当狂躁地晃动，他拼命地朝希斯特里亚叫喊，眼珠瞪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远处传来阵阵爆破声，奇奇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扭头。
你来了吗？
“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希斯特里亚。”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艾伦……”女孩儿的语气不善。
“看来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罪孽深重，以及将要迎来什么样的宿命，没错，被他夺走的力量终将回到原本属于它的地方，希斯特里亚，就是你的体内啊。”
“唉？”希斯特里亚愣在原地。
奇奇轻叹了气，罗德·雷斯还在继续说。
“我们现在身处的洞窟是距今约100年前借由巨人之力建造而成的，地面上那三道墙壁也是如此，正式这力量筑起的巨大墙壁将人类从其他巨人口下拯救了出来，而那个巨人的恩惠还远不止这些，为了让我们这些幸存的人类过上和平的日子，它时甚至用巨人之力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出去极少数的血族之外，它的末裔以及其他人类根本就没有关于100年前那个世界的记忆，巨人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根本没有人知道。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芙丽妲·雷斯，你姐姐掌握的并非只有巨人之力而已，她还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的起源以及相关的所有细节，你姐姐是在15岁的时候得到巨人之力和那段失落的记忆，就是在这个地方，吃掉了自己的叔叔，也就是我的亲弟弟开始，这就是作为王族的雷伊斯家所背负的使命。芙丽妲从她的叔叔那里继承了巨人之力和记忆，这种事情在我们雷斯家世世代代传承了100多年。使一个人类掌握巨人之力与真是记忆并让其成为整个世界的活典籍，同时将所有人的命运托付给这个人，他既可以将世界之谜公之于众也可以闭口不言。”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继承者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而这也是他们及成立创造出这个墙壁世界的初代王思想的证明，从来没有一个……”罗德·雷斯突然失神。
“父亲？”
“哦，希斯特里亚，现在就开始吧。总之，墙壁被破坏，无数人失去生命，人类之间相互残杀的愚蠢现状只要能用芙丽妲的巨人之力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问题，甚至还可能将巨人从这个世界彻底驱除。”
“唉？那……那如果能做到这种事情，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呢？”
“那是因为，被偷走的巨人之力，现在正在艾伦体内啊。没有雷斯王家血脉，是无法将这股力量真正发挥出来的，只要那份巨人之力还在他的体内，这个地狱就永无尽头。”
“大叔，如果真的能做到，那为什么这么漫长的时间中，你所谓的巨人之力持有者要在墙内高枕无忧呢？他当真……”
“喂喂喂，开什么玩笑，”奇奇话还没说完，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落下，“就是说，不是雷斯家的人，即便是把艾伦吃掉也成不了真正的王，这样子吗？那我就算变成巨人吃掉艾伦也没有意义啊。”肯尼眉头拧成一团，整一大失所望的样子。
“我原本还觉得挺有意思的，这不是可惜了吗。”
“父亲！”
肯尼单手拎起罗德·雷斯，那把熟悉的火/枪直戳右眼，奇奇也被吓到，不知道这个人又要做什么，按照他这个疯劲儿，下一秒罗德·雷斯脑袋炸开花也不是不可能，即使现在他的双腿还在半空挣扎，但看上去无异于被人拎住后皮肉的兔子，白费力气罢了。
希斯特里亚抄起他身上的刀片向他刺去却被用力甩开，整个人向后退了好几步，最终跌坐地上。
“你放手！我本以为我弟弟是一时胡闹才把你引进来……”
“你再敢侮辱他一句试试。”
奇奇听到枪上膛的声音，不知道这出闹剧究竟会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但她大概清楚罗德·雷斯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喂！希斯特里亚，帮我松绑！”她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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