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1/2）

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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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堂已经布置好了，江淮远把车开到院子里停好，从接到江厦，他一直没有说话。

当时自己儿子在电话里喊那声“男朋友”，他听得真真切切。

见江厦出车门就要往江倾那边走，他出了声：“晚点再过去，和爷爷奶奶他们一块。”

江淮远的声音太沉，江厦的腿僵了僵。

“小倾他三爸已经来了，”钟淇也说，“你好好回去换身衣服，等他们那边走完客。”

到底男朋友不是盖章定戳的事，江厦急在心里，也只能在院子里等。

钟树明也赶过来，惋惜：“怎么这么突然？”

“也不怎么突然，”钟淇清点好东西，“宫奶奶说不去医院，就多少有点影子了，昨天她去了趟县城，把身上所有的家当，都存到了江倾的卡上，还自己去挑了口棺材。”

江厦听着远处的哀乐声，整颗心脏都揪起来。

他一遍一遍的想江倾，想他早上是什么心情，也想他现在的情绪怎么样，面对亲戚们是什么表情。

好不容易挨到进院子，他没看见江倾。

卢白刃听到消息，一早就开车赶过来，边走边叫助理去安排，亲戚们都还没来得及全赶来，灵堂已经布置妥当。

“小倾和小浩在里边呢，”卢白刃接了钟淇和江淮远的礼，“还成，没怎么伤心，就是拿着那张卡不说话。”

钟淇秀眉微拧，问：“那以后怎么办？你接小倾吗？”

“不急，等事情了了，”卢白刃安排他们去外屋坐，“你们先找地方坐，等会来人了我可能招呼不到位。”

钟淇不是耍礼的：“没事，有事情可以叫我们，一起帮帮忙。”

卢白刃只是点头，打起精神和来的人招呼。

江厦去了布置好的灵堂，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卢安浩情绪激动的声音：“之前你因为这些事就不走，现在也不走吗？”

江倾跪在灵前，眼里全是血丝，回避话题：“不走不是因为奶奶。”

“叫你还在市中读，你不乐意，叫你到县上，你说奶奶年纪大了，在村里没人照看，也不方便走动，”卢安浩费解，“还不是因为奶奶？”

江倾轻轻吐了口气，屋子里的香灰让他很不舒服，但依旧倔强的跪直了身子。

宫奶奶的黑白照片是带着笑脸的，他不想在这里吵架。

但卢安浩非要把这件事掰扯清楚：“等奶奶的事办完，就一块走行不行？还有大半年，现在去报考，时间也完全充足，你以后一个人，不能在这一直待着了吧？有什么是比学习重要的？”

说着他吸了口气：“现在是因为江厦吗？”

在门口的江厦也吸了口凉气。

江倾闭了闭眼：“你别乱说，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你在干什么？”卢安浩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江倾，你能给我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吗？这个恋爱你非得现在谈，非得这么谈？”

江倾：“……”

“你才多少岁？”卢安浩不理解，“你们在干什么？他对你现在的状态也是随便？以后高考，是不是闭着眼睛填个啥也没意见？”

“我不会……”江倾无奈。

“你出国读书，也就几年，再回来不行？”卢安浩问，“他就会跑了吗？那些异地恋，异国恋，是没有最后在一起的吗？”

江倾：“不是这么回事……”

卢安浩在国外念着书，一直平平顺顺，更是觉得出去比在乡镇里读书好，跪在他身边游说：“有什么都没有学习重要啊，你有更好的选择，来日方长，大家年纪都小……”

“你非要每次都在这种时候，说这些事吗？”江倾突然爆发，“我爸妈走的时候也是，奶奶走也是，这些事就这么重要？”

卢安浩被凶得一愣，压了很长时间的火气也起来了：“我这是为了谁啊？江倾，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事？”

江倾深吸气：“我不需要，以前就没想过出国，我爸妈就在这里，我奶奶也会在这里，我不想走！”

“人死如灯灭，”卢安浩攥拳，“你守着，未来还过不过了？”

江倾的绷着脸：“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卢安浩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好，好啊，你居然这么说，那你守着吧，村里可没有大学，你也不出去上学了？”

“不是……”江倾皱眉。

“那你上学了每周都回来？”卢安浩轻笑了一下，“你到底在想什么？要是你爸妈，和奶奶泉下有知，看你这么糟踏时间，都得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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