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1/2）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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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流会的最后一天，所有专业的学生都聚合在了一起，还办了一场各专业优秀风姿展现，江倾就先收拾了东西去机场，两人在同一班上，可惜不是临近的位置。

他点了杯咖啡，在候车厅上面的店里等，看见江厦了，也没叫人。

江厦要先和自己部门的部长整理行程点，江倾低头发信息，打算装成路人下去坐着。

但身边坐下一个人，侧头看着自己。

江倾的眸子亮了一下，脸上堆起笑意，张嘴：“你是之前那位同学？”

他记得江厦叫他方果。

方果却很直接，点头，嘴角也有笑意，像是在聊天：“你高二那年夏天，出了车祸，不仅父母都死掉了，腿也受伤，差点不能站起来。”

江倾脸上的笑凝固，眼瞳瞬间震动，看着方果的脸。

神经在这瞬间紧绷，他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视线还有点晃。

“是江厦告诉我的哦，”方果的笑变得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你的经历真的太让人同情了，毕竟在车祸之前，生活比现在好一百倍，也能早早来英国吧？”

他还在继续说：“去年国庆，江厦急匆匆回家，原来是你奶奶去世了。”

肌肉也瞬间紧绷起来，江倾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怎么站起来的，又是怎么到的卫生间，他一概没印象了。

直到江厦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他才稍微好些，但源源不断的窒息感压在心口。

方果的脸在脑子里搅着，一瞬间变得好可怕。

“江倾？”江厦的声音很模糊，面容在眼前清晰，也掰住他的下巴仰头，“是不是不能呼吸了？”

他眼睛虚弱的颤了颤，点头：“……有点。”

才反应过来，他去找兜里的药，但手上很慌，突然就忘记了把药放在哪个口袋里了。

越急越找不着。

江厦没等他，从自己包里拿出药，快速摇，让他含住。

药液进口，江倾才觉得好了很多。

“先出去，”江厦让他漱口，厕所拥挤狭窄，味道也不好闻，“别待在这了。”

江倾拿着包，一到外面，神经就又绷起来，眼睛不自控地寻找方果的身影。

江厦抓着他要去同学那堆坐着，江倾却不走。

“怎么了？”江厦摸到江倾手上一层汗，眼神瞬间严肃起来。

江倾呼吸里多了鸣音：“我想，去人少点的地方坐着……”

他看见方果了，虽然只是一个半身背影，但还是要离远点。

人多对呼吸也不好，江厦就带着他去到人少的地方，一直扣着他的手。

江倾的脑子还在运转，方果说那些是江厦告诉他的，根本不可能，边启他们都没听江厦多提这些事，要不是江厦说的，那更可怕……

那时候方果的眼神，完全冰冷，像是淬了毒的。

以至于江倾一想到，就后背发寒。

他看向江厦，手更大劲地抓紧。

江厦看出了他的异常，帮他擦鬓角的汗水，问：“还是很不舒服吗？还是你遇到什么事了？”

他看看江倾身上，没看见有明显的伤，要再看看：“是不是哪里疼？还是腿撞到什么了？”

江倾的眼神躲了躲，按住他的手腕，呼气：“没有。”

登机后，江厦依旧没有回到同学那边，一直等到他旁边的人来，去小声交涉。

过了一刻钟，江倾身边的人拿走了自己的行李，江厦坐到了他身边。

空姐还上前提醒，要是乘机期间呼吸困难，可以叫她帮忙。

江厦把水杯放他手上，也拿了小毯子，但江倾依旧不是很安宁，飞机起飞了很久才在江厦一下一下按后颈的动作里睡下。

江厦才分开心神回想整个行程。

一直都很好，也不是大换季的天气，今天的阳光还很充足。

江倾在他进站时都还好好的，说会乖乖等自己去找他。

怎么就在厕所犯病了。

他手上没松劲，越想眸子越沉，但连着好几天问，江倾就是不说那天怎么了。

问急了就说不知道，突然犯了，很久没犯病犯一下很正常。

再问就开始耍赖，打电话装刻东西忘神，面对面就抱着人亲，把所有的问题都吻进肚子。

但江厦和他相处了这么久，犯病和慌乱，他分得清。

*

高考出成绩那天，所有人都在等待查询成绩，江倾却出了门。

奶奶在屋里喊他：“小倾，你不查成绩吗？”

江倾解开自行车锁：“奶奶，晚上才能查，我去一趟镇上。”

“那你回来吃晚饭吗？”爷爷也出来问，“回来得晚不晚，你先教教我怎么查。”

江倾蹬上车：“我很快就回，要吃晚饭的。”

两位老人才放心。

江倾循着手机上的地址，到地方的时候，把车停到一栋小区的楼下。

对话框里弹出信息：

-在502，门开着的。

没电梯，他踩着楼梯上去，走到门口，屋子里就有好几道目光扭到他身上。

全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都自己画自己的，”坐在最里面的男人绑着头发，起身，“江倾？”

江倾点头：“吴老师？”

吴老师没几分老师样，倒是靠黑T恤上的颜料点子衬托身份，拿了本册子出来：“先填表吧，你以前学过画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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