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之道吵架和好（1/2）
朋友之道吵架和好
姬照行终于把这个不堪回首的梦讲完了。
闻惊弦睁大了眼睛，看起来险些就拿酒杯泼他一脸，他道：“就因为一个梦，你他妈的就疏远我？！”
从旁人嘴里听故事，总是很难共情的，姬照行干脆直接道：“这么说吧，师兄，若是真有那一天，我与蓬莱，你只能二选一，你要怎么选？”
选了蓬莱，我就会死。
选了我，也许大家就要一起死。
既然你要力挽狂澜，师兄，如此残酷的两难，你又要怎么选择呢？
如果说刚才说起师尊，闻惊弦只是怔住，现在他就像是被冻住了，半晌，才勉强哆嗦着憋出来一句：“不可能...阿照，不会有那一天的...”
姬照行看着他被吟烟霞染出来的绯色冲刷得一干二净，心想：我真是...太坏了，这不是难为人么，明知道上辈子人家会怎么选，这辈子还拿出来诛心。
心里却又有另一个声音为他辩护道：但是袖手旁观、取她性命的是上辈子的师兄啊，为何上辈子的错，要这辈子的师兄来承担？这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
两人各自在心里天人交战，酒桌边一时沉默。
过了很久，闻惊弦揉了揉额头，终于低声道：“阿照...你果然还是了解我的...”
他坦然道：“若是从前的我，以大局为重，无论是谁，我都会怨怼、舍弃，包括我自己...可是现在，现在，只是被你们冷待，我就受不了，若是彻底失去...”
但是抛弃蓬莱，不管那么多弟子的性命，闻惊弦就做得到么？
他狂躁地抓了抓头发，给不出一个答案，最后只能颓然道：“阿照，你...给我一点时间行不行？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可以么？”
姬照行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祈求的神色，简直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胡乱“嗯嗯”答应了几声，不敢看闻惊弦，站起身，给两个人的酒杯都斟满了，大声道：“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闻惊弦静默了半天，还是扬起一个笑脸，道：“小兔崽子！”两人的酒杯结结实实撞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当夜，闻惊弦喝得倒地不起，姬照行做牛做马，好容易将他扛回宿舍，见他虽说眉宇间依旧心事重重，却好歹没那么阴郁了。便自言自语道：“好家伙，别看师兄瘦巴巴的，扛起来比麻袋还沉，累死我了...”
瘦巴巴的麻袋无知无觉地咂了咂嘴，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往后几天，虽说是略作休整，但沈寒亭的课还是要去上的。
在酒馆撒泼互骂了一顿之后，虽说好像什么实质的问题也没解决，但姬照行和自家师兄的关系却莫名其妙回到了从前。
于是闻惊弦又苦哈哈地担任起拖姬照行起床的艰巨任务，姬照行照例不睡到闻惊弦拖他绝不起床。
不过姬照行难得靠谱了一回，在这位狐貍祖宗的指导下，闻惊弦可怜巴巴、委曲求全地去找沈寒亭，对他说道：“徒儿日夜自省，知晓自己修道之心不纯，师尊若是觉得以徒儿心性不配前往仙门武试，徒儿就留在蓬莱看家，绝无怨言。”
说得就差拿个小手绢在嘴里咬着了。
沈寒亭看一眼小媳妇儿一样的闻惊弦，瞥一眼一旁憋笑憋得头顶冒烟的姬照行，终于神色柔软下来，道：“莫要妄自菲薄，野心不过分便是上进心，这很好。”
于是师兄弟二人一起前往仙门武试的事，就这样顺利敲定下来。
又混了几天日子，终于到了仙门武试前一日。何处秋与沈寒亭亲自带队，带着一票弟子御剑前往位于建安的云华药宗。
这次仙门武试选地在闽江中游，距离地处临安的云华药宗最近，因此也就理所当然由云华承办。
甫一落地，就有身着深蓝校服的云华弟子早已等候多时，恭恭敬敬上前递过号牌，引着一众人往成片帐篷较为中心的地带走去。
分配好了帐篷，姬照行见帐篷里桌椅床帐一应俱全，也懒得收拾，将乾坤袖里的东西一股脑掏出来往桌子上一堆，眼珠一转，就掀了帐帘出来，直奔沈寒亭的帐篷。
站在门口，叫唤道：“师尊？师尊！徒儿能进来么？”
里面的人似乎有些无奈，道：“进来罢。”
姬照行掀帘而入，四下打量，感叹道：“嗬，师尊的帐子果然更加豪华！”
桌椅均是上好的酸枝木，打磨得光可鉴人，弟子房里的架子床也换成了拔步床，连床帐上八仙过海的花纹都绣得栩栩如生，屋角一只青铜仙鹤香炉，香烟袅袅，比沈寒亭在一天雪那全是典籍的房间奢华一百倍。
姬照行摸了摸那张宽大的酸枝木桌子，评价道：“光得蚂蚁都站不住。”回过头又道；“师尊啊，都这么干净了，咱就不用打扫了吧？”
只见沈寒亭好像没什么欣赏的兴趣，正手中捏诀，控制着一块雪白的绢布，将床上桌椅一一都擦了个遍，这才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捏起那块微微染尘的抹布，一扬手，丢在姬照行怀里，道：“既然你不嫌脏，便替我去盥洗干净。”
姬照行佯装委屈道：“师尊！飞了大半日风尘仆仆赶过来，我自己那里都没收拾就来看你，你居然一见面就差遣我干活！”
他算是摸准了沈寒亭的脾气，只要装装可怜卖卖乖，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沈寒亭一概都会容让他的。
果然，沈寒亭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姬照行见计策奏效，立马顺杆爬，往他家师尊刚擦干净的椅子上一坐，好奇道：“师尊，每次仙门武试都是这样睡帐篷的么？云华大手笔啊，居然弄得这么富贵么？也不怕人家走的时候把他家当装进乾坤袖席卷一空么？”
沈寒亭有些好笑道：“怎么这么多问题？打算写个《仙门武试千千问》不成？”
姬照行笑嘻嘻道：“没办法啊，谁让徒儿没来过呢。别人问起来啥也不知道，丢的还不是师尊的人么？”
沈寒亭也施施然在桌边落座，道：“泰半都是睡帐篷，只是云华这一次问诸派收了银钱，因此布置特别豪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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