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1/2)
晋江独家
门庭透亮。
玻璃隔间的帘子并没有拉上,办公室里的灯光肆无忌惮地穿透,发散,想要将远处的黑暗照亮。
但发散没有聚焦的灯光是无法将黑暗完全照亮的。
于是在物理上,明亮的办公室便成为了夜晚里非常温暖的存在。
青年从前也是这么觉得的。
但此刻,被人粗鲁扔在沙发上,被沉重的alpha信息素压得一点动弹不得,连睁眼都成了奢侈心愿时,这间办公室便成为了逃而不得的牢笼。
他感受到了自己决堤的眼泪。
第一滴眼泪,滴在了那人的手上。
那人伸手解他纽扣的手顿了下,青年不可抑制地生出希望,他希望自己能被放过。
未曾想,那人只是轻轻笑出了声,似乎是在嘲笑青年独属于oga的脆弱,又似乎是在嘲笑青年绝境下的天真,随后——
纽扣的第一颗被解开。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第三颗的纽扣没有来得及被解开,不远处传来了声响。
“这些人呐,手里有点儿钱了,每天就大手大脚的,灯不关,恒温设备不关,明明没有人在办公室了,还是要这么浪费……”
由远及近。
声音越来越大。
这声音,青年也认得,每天深夜雷打不动来日常检查的点检员。
她是个beta母亲,很凶,嗓门儿很大,有个生着病的oga儿子,日常开销很大,所以工作非常上心,每天都要在深夜把这栋楼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办公室检查好。
青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那人对自己的判断足够自信,所以来做坏事时连门都懒得关,或许是那人有自己的考量,所以特地打开了门口的声通系统……
但无论如何,青年知道,他获救了。
因为这个beta母亲记挂他施以援手救她儿子,又给她找份薪水很高的工作的恩情,也心疼他这个同她儿子一样是个oga,却每天都疲惫得不行的孩子。
Beta母亲每晚工作过来时都会着重来看看青年,有时候还会送些暖胃的热茶,再劝劝他,要多注意休息。
果然,又发现这边有灯,越来越近的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小闲呐,你怎么又加班啊?”
“不是阿姨说,你这几天累得一张脸都没有血色,你要保重身体,多休息才是……小闲!?”
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一双粗糙带着厚茧的手贴上青年的手臂,将不久前还在他颈间游移的手代替。
当alpha匆匆离开,充满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逐渐消散,青年也终于得以开口,他声音颤抖:
“……周,阿姨……”
周阿姨心疼得不行,看着青年泪流满面,向来把青年当半个孩子的她心都要碎了,连忙将青年的手握紧:
“周阿姨在呢,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青年闭眼流泪,不愿再回忆。
“你这究竟是……”周阿姨的话忽然顿住。
她看见了青年颈下被解开的扣子。
周阿姨是个beta,她一点闻不到alpha和oga的信息素,可她也有个oga的孩子。
她知道青年这一身是oga情热期特制的衣服,用来掩盖oga情热期时溢出的少许信息素,同时遮盖他们后颈腺体的红肿凸起。
而且她也了解眼前这个孩子。
虽然是顶级富贵之家出生,清冷矜贵,尊贵无比,但青年被教育得很好。
作为一个富家子弟,从不仗势欺人,也从来没有什么恶习,作为一个oga,平日里也恪规守矩,衣服的扣子从来都扣在锁骨往上,而不是像如今……
周阿姨将自己身上外套脱了下来,将青年裸露在外的颈肩皮肤盖住。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慢开口:“孩子,你想怎么处理,是直接报警,还是告诉你父亲?”
周阿姨大概明白了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她想帮忙,可她只是平凡穷人家庭里的顶梁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beta母亲,她连这份体面的工作都是眼前青年给的。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夜深露重时,穿在身上御寒的外套脱下来,盖住青年尚且颤抖的身躯,或者,再帮他报个警。
但是后者,她不能代替青年做决定。
青年还没有结婚,而这件事,会影响到Oga的声誉。
周阿姨还不知道青年已经订婚的事,她只怕这件事,会让青年和心仪的alpha错过,那他就不仅是今天受惊吓了,他赔上的是一辈子。
她将决定权全权放在青年手里。
而青年缩在小小的沙发里,痛苦地摇了摇头。
办公室灯光灭了。
周阿姨将青年送回了家。
看着青年离去那略显单薄的背影,周阿姨站在黑夜和光明的交界处,深深叹了一口气。
青年沉默着回到了家。
家里人都睡了,一盏灯也没有给他留。
青年也没有开灯,刺眼的灯光总是让他想起不久前的记忆,让他难受反胃得想吐。
在黑夜里摸索着回到自己房间,青年没有像平日里在浴缸里放满满一缸的水,而是站在了从来不用的淋浴头下。
寒冰刺骨的冷水淅淅沥沥,青年就站在那里,一遍一遍,狠狠搓洗着自己被人碰过的皮肤和身躯。
他觉得恶心。
哪怕那人最后没有得逞,他也觉得恶心,恶心至极。
青年的情热期还没过,压强颇大的水流打下来,后颈一片都开始发红,刺痛无比,青年却恍若未觉,手里力度很大,像是要搓掉这一晚的记忆。
躺在床上时,青年沉闷得,只小心给自己名义上发了消息。
他睁眼到天明。
清晨,空气里都是俅栀香,从后院儿飘进屋里,再被青年吸入唇鼻,第一缕阳光也出来了,在这种美好氛围里,青年终于闭上了眼。
他沉沉睡了一个小时。
不过哪怕只睡了一个小时,青年还是做了噩梦。
从前惯常的噩梦,和昨夜的经历,通通在脑海中放映,像套在青年脖颈的锁链,让他喘不出气。
那些淫笑不堪围绕在他耳边的声音,那些四面八方伸过来拽住他的手,还有自己锁骨下被解开的纽扣,都让青年满头大汗,猛然惊醒。
他总觉得,自己从前的噩梦好像就要成真了。
随意洗了一把脸,青年缓了缓心神,出了房门,从安静的三楼下去,准备去找父亲。
——陆家所有人里,只有他住在三楼。
自从青年开始接手公司事务后,陆家董事长就很少出面了,他年纪大了,也想体验一下和娇妻爱子每日早安晚安的,简单平淡的日子。
当然,权力还是都在他手上的。
除了在青年及其亡妻家人的争取下,同青年达成了一个小小协议外,青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这个时间,青年看了下光脑,父亲应该在书房悠闲喝早茶。
穿过长长的走廊,离父亲的书房越近,青年步子就越快,昨夜里那些画面突然又涌了上来,让他不自觉感到委屈。
可面前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将青年的步子无端拦下。
“哥,真是好久不见。”
来人唇角一侧扬起,笑着看向青年。
青年心里装着事,不愿同来人多说,“嗯”一声算作打了招呼后,便准备将他绕过。
来人却又一次擡脚将他拦下。
“你做什么?”青年拧眉看向他。
陆安瑞,S级Alpha,比他高了一点,年龄比他小了几个月,就读于圣普利第一军校,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父亲很喜欢他。
青年拧着眉,不懂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今天为什么要来招惹自己,或许是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陆安瑞笑了一声。
“没什么,哥哥,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过来慰问一下。”
“不用了,”青年毫不犹豫地拒绝,并不觉得两人有这样亲密的关系,“让开,我有事找父亲。”
“好的,哥哥。”
陆安瑞还是笑,这次并没有阻拦,青年成功绕了过去。
“哥哥。”
才走出几步,青年就又被喊住,他转过身,神情严肃:“有什么事你就直说,不要……”
“昨晚爽吗?”
青年震惊擡头,指尖颤抖起来,声音阻涩无比:“你……什么意思?”
陆安瑞哈哈两声,上前走了几步,笑得像个孩子,最终停在青年的面前:“当然是……字面意思。”
陆安瑞并不知道昨夜卓贤计划失败了,他看着青年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卓贤已经成功,心情十分愉悦:“哥,你是S级oga,卓姐是S级alpha,昨晚的标记结合,那种美妙的感受,应该能让你记一辈子吧?”
青年全身都小幅度颤抖起来。
“哥,别生气,放轻松。”
“像你这种娇贵,貌美,又……”陆安瑞顿了顿,眼中带着轻蔑,将青年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番,继续开口:“又诱人的oga,觊觎的人很多,就算你能自己选择未婚妻alpha,她大概率也是保不下你的。”
“能在嫁出去前被卓姐标记,你也算是幸运了,毕竟卓姐去军队呆过好几年,最近才接手公司事务,是妥妥的未来卓家继承人。
“她还没结婚,你也还没嫁出去,大可以把你那无所谓未婚妻一脚踢开,再另攀……”
一声脆响忽然响起。
陆安瑞单手抚上自己火辣辣的脸,垂下眼,眼中阴翳一闪而过。
“所以……你知道……你知道那个畜牲想要对我做什么,而你不仅没有阻止,你还……”青年已经气得快不能呼吸,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他的视线。
他从没想过眼前的人有这样恶毒。
陆安瑞,他同父异母的兄弟,是陆家家主在他母亲怀孕期间出轨的证据,破坏了他原本幸福的家庭,是伤害他母亲的人之一。
青年现在都记得母亲有多怨恨他们。
他也很恨。
可他从来没想过真的对他们做什么,更没有想过要去伤害父亲口中这个,“无辜可怜”的他的弟弟。
青年突然觉得好累。
他每天早起,努力工作加班,将陆家未来大部分属于陆安瑞的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可受益人不仅不感谢他,还想要将他推进深渊。
或许是青年的神情太过悲痛,陆安瑞忽然又笑了,他上前两步一把攥住青年的手腕,S级alpha的力度不再收敛,将青年的手腕捏得发白:
“是啊。”
“哥,我就是这种人啊。”
“我不仅知道,没有阻止,我还特地嘱咐卓贤,让她好好宠爱你,让你好好体验一次成为oga的快乐,让你将初标终标二合一的美好经历记一辈子。”
青年忽略了手腕的疼痛,抿唇:“……你不怕父亲知道吗?”
陆安瑞越逼越近:“哥哥。如果父亲知道你被一个外人终身标记了,你觉得他是会帮你出头,还是觉得你败坏陆家门风,把你赶出去呢?”
“到时候,你和父亲的交易还能算数吗?”
说完,陆安瑞不再停留,将青年的手腕一甩,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独留青年怔怔站在原地。
故事其实并不长。
但青年被易感期alpha磨了很久,被她的信息素勾得浑身发软,这才断断续续讲了两三个小时。
等最后一点讲完后,青年小口小口呼吸着,轻轻闭上眼,仰起头,任由alpha的呼吸洒在脖颈,轻轻地啃噬。
晚上九点,办公室里。
黑色待客沙发上的两个人仍旧在原地,只是已经先前暧昧的姿势早已不见,而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几只抑制剂空管,有alpha的,也有oga的。
“抱歉。”许尤开口。
注射了抑制剂后,两人都已经恢复了清醒。
不过许尤恢复得最快,不仅完全恢复了清醒,一身力气也还尚在,只有青年因为oga的体质原因还疲惫得不行。
将尚且眉眼惫懒,轻轻喘息恢复平静的oga小心搂在怀里,许尤手里拿着一张湿巾纸,轻轻将oga后颈上的痕迹一点点擦去。
或许是碰到了伤口,青年闷哼一声,缓了一会儿,才回复许尤:
“没关系……”
“你只是易感期到了而已,而且,你也没有标记我,只是……”
青年被易感期的alpha磨了整整几个小时,现在连眼睛都累得睁不开,皱着眉,枕在alpha的肩上,声音很哑,低低软软的,听在alpha耳朵里,像一只被欺负得惨了的小猫。
许尤手里的动作就更轻了些。
她忽然又觉得十分的口干舌燥。
诚然,虽然她护住了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犯错将青年标记,但青年的脖颈还是一片狼藉,后颈下方,耳垂,锁骨全都沾染上了她的气味。
他的脖颈周围一片娇嫩皮肤,全都被她霍霍了个遍,而且上面还有不少的小伤口,也全部都是她理智摇摇欲坠时,青年纵容她咬出的细小伤口。
她差一点就要成为卓贤了,许尤心里叹了一口气。
“你……还好吗?”她的嗓音也是哑的,手里动作不停,换了下一张湿巾纸。
“嗯,就是有点儿累。”
其实已经不是有点儿累了,青年从来都没体验过这种事——在情热期时倒在一个alpha的怀里,毫无芥蒂地将自己最重要的地方展示出去。
许尤易感期,青年刚开始其实并不知道,他是被许尤逼得毫无战力陷进沙发里,感受到她身体快速攀升的温度时时,才恍然大悟许尤异常的来源。
但许尤的忍耐超出了青年的想象。
她一直忍着,忍着alpha骨子里强烈又原始的欲望,只是很简单将他禁锢在两手之间,将他禁锢在她的怀里,去嗅他,蹭他。
就算后面她实在忍不住了,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除了对前一晚他的遭遇比较在意,一直缠着要问结果之外,其他都让他很安心。
反倒是他……
对青年来说,这几个小时实在是太难挨太羞耻,他发自内心的不想再有这种事,也不想再拥有这种……在alpha面前啜泣恳求却求而不得的感受。
两人都沉默着。
一个人不知道说什么,一个人累得什么也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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