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2)
第27章
窗外的阳光洒进登临院。
洛拂笙醒来时感觉全身轻盈,连呼吸都顺畅起来,仿佛吸进去的一口气能直通丹田,中间的五脏六腑都不复存在。
她的旁边早已冷冰,昨晚与她耳鬓厮磨的男子不知去了哪里。
她抱着头,恨不能把脸埋进骨头里。
本打算昨天完事她就离开的,但她实在太倦了,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她赶紧穿衣下地,穿过屏风走到前厅时,心跳再次加快——
玄遥尊正坐在桌前慢悠悠地吃着早饭。
他举止优雅,就连拿筷子的姿势都端正,夹东西时用另一只手挽住衣袖,以免沾染到菜汁。
他小口送菜,咀嚼缓慢,时不时用旁边的手帕擦嘴。
轻咳了一声,她垂眸,声音如蚊呐,“我,我睡过头了,我马上离开。”
说着,她擡腿就要往外走。
“先坐下吧,”玄遥尊徐徐说道,“吃过早饭再走。”
洛拂笙脚步一滞,像踩到了钉子上,真的动弹不得。
按理说,他应该很想让她马上离开,否则被人看到,他要如何解释。
可他却说让她留下吃早饭,这是不是代表他并不害怕昨晚的事会暴露。
她心里又像揣了只小兔,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
没想清楚,人却已经坐到了桌子前。
玄遥擡眸浅笑。
她的眼眸忐忑,一直盯着桌上的糕点,脸色倒是红润,吐气轻盈了许多。脖劲细长,肌肤饱满光泽。
修为上升了一个等阶,果然人也看起来逞逆生长状态。
“昨晚双修时,我发觉你腹部有微微的寒意,”勾起玩味的唇,他笑道,“我已经帮你驱了寒气,以后你来葵水时就不会疼了。”
洛拂笙......
一条红藤从脸颊向下蜿蜒至脖颈,她下巴都快垂到了胸口,语无伦次道,“其实我没.......”
其实我没有疼。
舌尖被牙咬到,她又觉得这样回答不妥,好像在跟他讨论葵水的问题。
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回答,只能干巴巴道,“谢谢。”
玄遥尊轻轻笑了出来,微眯的眼眸带着几分满足与欣喜。
他开始已经试过了,金裘灵鼠的灵力已经流进了他的身体里,假以时日,他就能聚齐三魂七魄。
他要在真正的玄遥尊出来前,聚齐魂魄,这样他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去到三千凡尘,寻一处属于自己的地方生活下去。
他睨了眼洛拂笙。
擡手从旁边拿过一个小瓷瓶,慢悠悠道,“把这个吃了。”
洛拂笙接过,里面有一颗丹药,她擡头狐疑道,“这个是......”
“避子药。”
仿佛一阵风吹过洛拂笙的耳膜,他讲的极轻,她听得却是十分沉重。
好像有千斤锤落到她的心尖。
也不知道自己在沉重什么,他心思这么缜密,都替她考虑到了,她有什么可埋怨的。
本来就是一场交易。
她倒在手里,直接吞了下去,因为没有送水,还被噎了一下,咳了几声。
玄遥尊把手边的水杯递给她,看着她三分堵气的模样,莫名觉得奇怪。
他拈了块糕点放进嘴里,细细嚼着,“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如果你想再提升修为,我也可以......”
洛拂笙看着那些糕点,突然有种想打翻在地的冲动,她压制住心中的翻腾,缓声道,“我要的玄遥尊已经给了,我只不过是在履行承诺罢了。”
意思就是拒绝。
玄遥尊撩眸,目光深沉下来。
二人相坐一会儿,皆是无言。
就在洛拂笙想要起身告辞时,门外传来一道细柔的女声,“玄遥尊在呢。”
咚!
筷子掉到了地上。
洛拂笙赶紧站了起来,却因为慌乱,大腿还撞到了桌子角上,顾不得揉,赶紧紧张地站到了一旁。
糟了,居然是月宛仙子。
她该怎么办?
这里有地方躲吗?
要不然钻床
月宛来的速度比她的想法快,她刚擡腿,月宛的身影已然站到了门外。
她恨不能打个地洞钻进去。
这可如何是好。
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玄遥尊。
他倒是淡定,只是起身看向门外,面不改色眉不皱。
仿佛她在这里,跟他毫无关系。
“玄遥尊。”月宛笑着轻唤他的名字。
“师叔。”玄遥尊浅淡一笑,并无其它表情。
月宛目光一转,刹时愕住。
洛拂笙低垂着头,目光有些慌乱地四处乱瞟,双手一会放在身体两侧,一会儿不安地绞住衣服。
错愕很快褪去,她温和地笑道,“原来你有客人在。”
玄遥尊看她一眼,并没有接月宛的话,反而有种看好戏的姿态。
他想知道洛拂笙会如何回答。
还好洛拂笙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马上给月宛行礼,“月宛仙子,弟子是奉了药宿仙之命来给玄遥尊送东西的。”
这个借口百用不滥。
月宛笑着点头,“原来是这样,还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
洛拂笙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该走了。”
她慌乱间擡头找大门。
月宛摁了下她的手臂,盈动一笑。
“外面天冷,先喝点热茶再走。”
月宛俯身想倒茶,赫然发现桌子上本就有两个茶杯。
她擡头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
窗外松云的叶子摇晃了一下。
洛拂笙大脑一片空白。
让她毁灭吧。
玄遥尊看着她半月形的眼廓闭了一下,好像生无可恋般,想去投河自尽的模样。
他不轻声色地问道,“师叔找我何事?”
月宛笑了一下,擡起温柔的眸,“我听说玄遥尊的衣服送去浣衣宫,却没有洗干净,你命人将衣服扔了出去。”
“我那日正好路过看到,觉得可惜,便自作主张拿去洗了。”
“衣服我已经交给了子夕。”
她撩眸间气质落落大方,可看着玄遥尊时难掩眼中的留恋之色。
玄遥尊只是阖首,依然不浓不浅地笑道,“多谢师叔。”
月宛笑嗔道,“不用这么客气,你虽是我师侄,但从小就很照顾我,也传授了我很多心法,如此来看,你应该是我的师傅才对。”
玄遥尊不以为意道,“师叔真是说笑了。”
洛拂笙在旁边看着,他们四目相对间,眼中都蕴藏着某种情意,眼波流转,似有千言万语无从诉说。
她心底却有一阵苦涩涌了上来,眼中酸胀。
连日来的阴霾被终于被艳阳取代,只是艳阳再烈也驱不走冬日的严寒。
洛拂笙心不在蔫地走回卷棚。
玄遥没有在门口等她,也没有打坐入定。
而是背对着她,双手负背,一言不发。
洛拂笙心里猛地一震。
坏了,居然把玄遥给忘了。
她这么晚才回来,应该找什么借口?
说自己早上出去的早,还是说昨夜有事临时回了药膳宫?
无论哪一种借口,她都讲不出来。
谎话这种东西,一如蜜糖一样,讲多了会上瘾。
昨晚她本可以编一个借口不来这里过夜,可就是因为说不出口,不如用做的。
现在让她扯谎,她同样也是扯不出来。
她强迫自己要从容镇定,对他展开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你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
一提旁边的水壶,居然是空的,她忙碌起来,“没有热水,我去烧点。”
说着,她提着水桶就要往外走。
身后,玄遥沉哑着声音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洛拂笙身体一僵,手里的水桶一滑掉到了地上。
她没敢转身,咬着唇支吾道,“我......”
她妥协了,因为她实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借口。
玄遥转过了身体,但并没有走过来,二人隔着一段距离,他一字一句道,“用木香迷晕我。”
被他发现了,虽然知道他早晚会发现,却没想到这么快。
她不确定玄遥知道多少,少说少错。
她干脆站在原地,也不回头,也不回答。
昨晚梦中的感受还历历在目,他几乎在醒来时就知道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本该担心引魂吸引了金裘灵鼠后会聚集魂魄,但现在他却有些生气。
是的,他在生气。
心尖翻腾的压力让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暴露在外的目光恨不能将她摁到床上,掐住她的脖子来发泄。
他气,并不是在气她辜负自己的一番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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